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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9

診療報告 No.Ban

有一個小男孩蹲在路旁 肩膀微微顫抖
忽然間男孩迅速擦乾眼淚抬起頭來
他看見一個女孩 穿著一身黑衣 有一雙冰藍色的眼眸
背後大大的黑色翅膀張著搧阿搧的 有點像不耐煩的踏拍子


冷冷的聲音從上空飄過來 「你哭什麼?」
男孩囁嚅地說 他剛剛失戀了
女孩看了他一眼 男孩的臉忽然熱熱的有些燙
似乎在她面前為了「失戀」這種小事哭泣甚是不該


女孩低聲說 讓我看你的傷口 男孩便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
女孩審視了一下 對男孩說 沒事的 只是一些跌倒造成的擦傷挫傷
然後從口袋裡掏出繃帶和碘酒 細心地為男孩包紮好傷口
雖然女孩一直冷冷的 但是男孩覺得她其實並沒有外表那麼冷
她還會幫我包紮耶 那就代表....?


包紮好了傷口 女孩收拾物品準備離去 男孩著急地喊著 我以後怎麼樣才能再見到妳?
女孩露出一絲詫異 「你還要見到我做什麼?」
男孩情急生智 脫口而出 「我自己不會包紮,傷口總要換藥啊!」
女孩說 「我是惡魔唷 這樣也沒關係嗎?」
男孩畢竟是男孩 衝動的莽撞的男孩 不計較後果的男孩
大聲回答「沒關係!我想再見到妳!」
女孩不說一句話振翅離去 但是遺落了一張名片 上面寫著愛情診所小護士


隔天男孩便循著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愛情診所
一踏進診所就見到正在櫃台後面整理報表的女孩
男孩趴在櫃台上 向女孩說嗨 我找到妳了 幫我換藥吧
女孩還是安安靜靜地幫男孩拆開繃帶重新上藥包紮 然後請他離開


男孩想要一直待在女孩身邊 不想回家
於是抱著肚子喊疼 我好疼好疼啊 走不動了
女孩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心裡想著 該不會以為這麼爛的演技對我有效吧?
但女孩還是收拾了一間儲藏室 讓他在裡面露營


診所的主治醫師問起在儲藏室的那個傢伙是怎麼一回事時
小護士答「只幫他包紮可能是不夠的 他需要一個情感轉移的對象來淡忘前面那一個」
主治醫師說「這樣好嗎 妳又要當一個空殼子讓他儲存感情嗎」
小護士說「可以 反正我常常做充氣娃娃 多他一個不多 少他一個不少」
這麼冷冷的盤算著治療方式 但眼裡還是閃過一絲的寂寞


日子過得很快 診所來了新的病人 這回比較棘手些 是重大疾病傷患
胸口中槍的那個黑洞還汨汨的流著血 其他的傷口也差不了多少
小護士換下了那一身黑衣 裝上了雪白的翅膀 專心為這個病人服務


正當小護士忙得不可開交時 儲藏室的男孩跑了出來
「妳最近好冷淡!」這般向小護士抱怨著
「..............我有熱情過嗎?」小護士疑惑地問
「可是妳以前都會幫我包紮換藥,現在都找不到人!」男孩撒著嬌
「幫你包紮是我份內的工作,沒有什麼熱不熱情的成份,你別誤會了。」
「妳....妳究竟愛不愛我?」
「不。」


這答案讓男孩像被淋了一桶冰水 但是他早就知道
小護士看著他的時候 眼裡總不帶著感情
只是偶爾當男孩拼命耍寶想逗她笑時 她的嘴角會微微上揚一些
他抓著這麼一點希望 想聽到奇蹟的答案 但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那麼妳有喜歡過我嗎?」男孩絕望地問著小護士 喜歡 只要喜歡就夠了 拜託
「....................」小護士歪著頭想一想 露出惋惜的表情
「連喜歡都談不上嗎??」五雷轟頂
「是。連喜歡都談不上,我很抱歉。」小護士靜靜的從口中吐出這種真實又傷人的話語


男孩拒絕面對現實 瞬間在腦中找了一大堆的藉口 想迴避小護士的答案
但是他想不出來


於是他衝回儲藏室 將自己翅膀上的羽毛全部拔光 拔得鮮血淋漓 皮開肉綻
再去找小護士 「我又受傷了,妳要幫我包紮,我不管,我還沒有復原,妳不能走!」


小護士看他一眼 「你省省吧。」 話雖如此 還是幫他包紮了 要他回儲藏室休息
男孩在儲藏室他的睡袋裡輾轉反側 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留在愛情診所裡


他一直想著這個問題 走路也想 吃飯也想 刷牙也想 其他時間當然都在想
直到他看見了那個新來的病人..... 不 其實他沒有真的看見新來的病人


那天男孩經過診所裡唯一的一間正式病房時 聽見了小護士的笑聲
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小護士的笑聲 於是將眼睛湊到門縫中想偷瞧瞧


他瞧見小護士的臉上盡是暈紅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早融化成秋水 似水溫柔
嘴角全是盈盈笑意 深情款款凝視著新來的病人
是男孩從來沒見過的小護士


小護士出了病房 男孩趕緊找了個地方藏身 小護士若有所思的也沒瞧見男孩
男孩跟蹤著小護士 沒想到小護士很好跟蹤 以前只要稍微動了想靠近的念頭時
小護士就會知道且一溜煙就消失了


他尾隨著小護士 看見小護士坐在窗邊
一會哭 一會嘆息 一會憂鬱 一會沉思 一會又甜甜的笑了起來
男孩分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 失了魂的走回儲藏室

想了一個晚上 他做出了決定























從此愛情診所的儲藏室裡有了一個失憶的男孩 在儲藏室裡等著小護士來幫他包紮換藥
雖然他的傷口早已好得疤都不見了 但是他失憶了 並且強烈認為自己手上還有傷口
只要小護士來 就算是只幫他貼個OK繃也好 他不願意離開 其意志足以消除記憶

欺騙自己